汤太后拉着兄弟俩的手,心中宽慰不少:这俩孩儿,终于长大了!
……
这边厢,泰兴府官道,马嘶人嚷,尘土飞扬。
“皇上,陆侍卫长有事奏禀……”辇轿前,贴身宫婢林彰儿小声道。
轿里,平南放下手中书籍,头也未抬地令道:“所有军士,火速向东北方向行进,直达泰兴府!”
“是,奴婢这就传令下去!”
跶跶,跶跶……三千多人的队伍,行走得不是很快,五颜六色,弯弯曲曲。
历经三天的跋涉,一个个宫婢早已累得精疲力尽,东倒西歪,哼哼着想要吃喝。
“大哥,你看这些常年安居宫中的婢女、侍卫的熊样,哼!”侍卫何山轻蔑道。
陆安回头,眼神掠过那些又饥又渇,疲惫不堪的宫婢。心中也是苦恼:倘若北唐军此时追来,我等亡矣!你们还想歇歇,要求吃喝,真以为是出门踏青啊,哼!”
宫婢林彰儿,圆盘脸,一身绿衣。是伺候女皇帝最年久的宫女,因为心思细腻、谨慎,深得平南信任。
她瞅了瞅又累又饿的姐妹们,对着辇轿里柔声道:“皇上,行了一路,您累了吧,到辇外透透气?”
平南挑开车帘一角,向外瞥了一眼道:“也好,那……朕下去活动活动!”
林彰儿见女皇语气平静,悬着的心稍微安落。其实,她是希望皇帝下轿……大伙也可歇歇,顺带找找饮用水源。
果然,平南下轿环视一圈,心里有所触动,幽幽一叹,自语道:你们都歇歇…该用膳了!
她的话音刚落,前方队伍里一高大身影大步前来。
扑通,来人跪下,大声道:
“启禀皇上,这天……怕是要落暴雨!您看,那片乌云密布过来,似乎……”
他又瞅瞅四周:“这里地形较高,属下建议就地安营…避过雷雨再行进。”
“安营?陆安你胡扯个啥,传令下去,大军稍事休息,火速前行!”
看见女皇一脸的不悦,陆安不敢言语,急忙起身离去。
轰隆隆……果不出所料。队伍行走不过十里,天空乌云压顶,雷鸣电闪,一场瓢泼大雨已哗哗袭来。
陆安忧心重重,无奈的他扭头看向队伍,高声道,“大伙行走小心些,前方低洼地段,恐会有山洪坑洞。”
哗啦哗啦,一个时辰过去,暴风骤雨依旧肆虐着他们。大雨浇透了所有人的衣裳,有数名体弱的宫女已是瑟瑟发抖。
龙辇外,林彰儿也冻的唇齿乌青发颤,她惊慌道:“皇上,皇上,山洪爆发,辇毂沦陷地坑了!”
她的慌乱惊呼,即刻将领头的侍卫都召了过来。只见陆安大手一挥,抹了抹额边的雨水与发丝,吩咐众人立即抢推陷在泥坑里的辇轿。
这是一片盆地,四周是丘陵,山洪呼啸而至。洪水很快淹没了官道,向更低的地势哗哗冲去。
突然,身后一侧的土丘垮塌,洪水混合着泥石流袭卷而下。野草、灌木拔根而起。队伍躲闪不及,宫人们惊悚大叫,有的被掩埋,有的和物资一齐被卷走好远。
所幸的是,皇帝的辇轿没有被掩埋。嗨哟……嗨哟,大雨中,侍卫们奋力拉,宫女们在后推,可是,辇毂始终在坑里打转,怎么也推不出泥坑。
一时之间,哭喊声、求救声四处迭起。
“这可咋办?辇毂打滑,也许得请皇上下轿了……”
陆安心里焦急,大声嚷着:
“哎,小耳朵,去捡些石块来垫上。”
“还有你,去寻些干草垛子。”
平南女皇听着大雨中陆安及众侍卫的言行,她心中也很窝火。
“这丅M的鬼天气,这么欺负朕?这大周的江山,断送得太窝囊了!”
呜咽……“苍天,你与朕开的玩笑太大了!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帮小汤圆?朕不服,不服!上官正,北唐,朕与你们的战斗还没结束!”
咣当,一只茶盏飞了出来,碰巧砸到了一名侍卫的额头。紧接着,哐啷两声,辇轿顶盖飞出丈远。一道寒光从龙辇顶棚刺出,半空,横眉冷凛的平南一柄青锋宝剑,刺出道道森寒剑气。
“皇上,皇上,小心龙体啊!”
大雨中,众人惊恐乱唤,瑟瑟发抖。
“皇上,您息怒……俗话道,留得青山在,不怕……”
突然,“噗”的一声,平南飞身而下,长剑刺进一侍卫的下腹。啊!众人惊疑大呼,后退数步。
平南冷冷一瞥,剑身拔出,一股鲜血溅了她一身。
“啊,皇上,您为何杀他?咱都逃亡了……您这么做,奴婢……心寒呀!呜呜。”
“是么,你也想死?你敢嘲讽朕逃亡”!
“不……不,奴婢不想……”
“滚!滚…都给朕滚!”
平南怒吼,挥剑猛砍辇轿……劈里啪啦,龙辇被她砍得稀巴烂。所有人都呆若木鸡,谁也不敢上前来。
良久,雷雨停了,夜色降临。平南砍累了,她扔了手中长剑,秃废地跌坐在泥水里,嚎啕大哭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夜色中,林彰儿哆嗦着上前跪道:“皇上,您要保重龙体……奴婢们誓死追随,还请皇上息怒!”
女皇漠然地点了点头,在林彰儿的搀扶下起身,走进辇轿里……
林彰儿伺立轿外,默默守着。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平南女皇换了身青灰衣袍,手里玉骨折扇“唰”的打开,说道:“彰儿,朕,这身衣饰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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