鹞儿胡同向阳花饭店。
许大茂踮着脚尖冲着胡同口张望，脸上带着不安的神色。
赵鹏答应的挺好，但是他能不能把李副厂长请过来，许大茂心里可是真没数。
鹞儿胡同口，赵鹏自己拐了过来，身边并没有李副厂长。许大茂勾着头向赵鹏身后望去，依然没有看见李副厂长的身影。
许大茂十分失望，也就没有迎上去。赵鹏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他。
“干嘛呢，像个望夫石一样，瞅瞅你这眼神哀怨的样子。”赵鹏笑了一下开了个玩笑，
“李厂长呢？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。”许大茂有些不高兴地说道。
“李厂长……”赵鹏眉头皱了起来，看上去欲言又止。
许大茂把嘴一撇，心说完了，李副厂长指定没来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。
“在后面呢！瞅你那熊样，到底是请李厂长，还是请我？”赵鹏笑嘻嘻地说道。
许大茂一听，马上脸上就露出了笑模样，连声说道：“当然是请你俩了。在我心里，你和李厂长一样重要。”
赵鹏说着话就要进饭店，他冲着许大茂说道：“走，进去吧，我找我同学看能不能搞个包间。”
“李厂长呢，要不我等等他。”许大茂说道。
“在前面供销社呢，说买一盒烟。”赵鹏说着话，就进了饭店。
许大茂一听，连忙就朝着胡同口拐了过去。
鹞儿胡同供销社是这几条胡同唯一的一家供销社，里面的货物还挺全。
李副厂长站在最靠里面的糖烟酒茶柜台前，背着手隔着玻璃橱窗看着里面的货物。
“小同志，这牡丹香烟怎么卖啊。”李副厂长笑眯眯地冲着里面那个漂亮的营业员问道。
小姑娘不大，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，应该是刚上班不久。抬头看了看李副厂长一眼，看着他穿着打扮，倒像是一个干部，也不好怠慢，笑着说道：“两毛二。”随后又说了一句：“要票。”
“我出门没有带票，有没有议价烟啊？”李副厂长笑容不减地说道。
“这个烟没有，那边的山茶花有议价的，不用票一毛三。”营业员说道。
李副厂长看都没看山茶花，接着说道：“这个牡丹有没有议价的啊？”
营业员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没有。”
李副厂长笑着冲着营业员挤了挤眼睛，说道：“小姑娘，能不能想想办法？”
漂亮姑娘营业员显然是烦了，冲着李副厂长翻了个白眼，把头扭到了一边，没有说话。
“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？有这么回答领导问话的吗？你叫什么名字！”许大茂突然出现在了柜台前，胳膊下面夹了个皮包，一脸严肃地样子说道。
漂亮营业员翻眼看过去，看到许大茂那做派，不由得心里一惊。不安的眼神就看向了柜台更里面的一个中年妇女。
中年妇女早已经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，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。心中想到不是碰到商业局的领导暗访营业员的服务态度了吧。
中年妇女满脸是笑地走了过来，说道：“我是糖烟酒茶柜台组的组长，请问两位要点什么？”说完微微颔首。
许大茂刚想开口说话，就被李副厂长伸手给制止了。
李副厂长笑容可掬地说道：“不错，小姑娘不错。既礼貌待客，又坚持原则！不错，小姑娘不错。”
小姑娘愣了，眼睛睁得大大的，好像没听懂一样。
中年妇女笑得更开心了，她笑着说道：“应该，这都是我们应该干的。”
李副厂长说完，看了一眼许大茂。许大茂连忙说道：“领导，那边都准备好了，您看我们现在是不是过去。”
李副厂长矜持地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开。
“这个，拿一条。”许大茂随手把钱和五张烟票放在了柜台上。
烟票是红颜色，上面标注着“乙级两包”的字样。
漂亮营业员吃惊的看了一眼许大茂，连忙从下面拿了一条牡丹香烟，双手递给了许大茂。
营业员看着许大茂的身影还有一些发呆。烟票她当然常见，但是大多是“丙级”或者“丁级”的居多。这种乙级的虽然也见过，但是一下子拿出十包烟票，许大茂还是第一个。
许大茂不缺烟票，这种按人头供应的票据，大院里只要不抽烟的，基本上都把票卖给了许大茂。
秦淮茹一家没有人抽烟，但是她家也有烟票。她从来没有想到把烟票留给傻柱，而是也和大家伙一样，三核桃俩枣的就将烟票卖给了许大茂。
许大茂拿着这些“丙级”“丁级”的烟票，再经过淘换倒腾，就把它们都换成“乙级”烟票，所以许大茂并不缺好烟抽，反正这票当月有效，过期作废，干嘛不用啊。
许大茂拿着香烟，出了供销社大门，三步两步地追上了李副厂长，轻轻拉开他的皮包，将香烟塞了进去。
“大茂不错。还挺有眼色。”李副厂长看了一眼许大茂，和颜悦色地夸奖道。
“我这是离着李副厂长太远了。”许大茂满脸谄媚地说道。
李副厂长听了许大茂这话一愣，脸上微微变了颜色。
许大茂并没有看李副厂长的脸色，而是接着说道：“要是能离得近一些，我相信还能进步！”
李副厂长听了，马上喜形于色，点着头说道：“小许进步不小啊，今后跟着我多跑跑，给领导们搞好服务，我也相信你还能进步。
“随时恭候领导的召唤，李厂长一声令下，我许大茂是万死不辞辛苦，指哪打哪！”许大茂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说道。
“是万死不辞，不辞辛苦，这是两个词，可不是一个词。”李副厂长正色纠正道。
“是，是，是，还是厂长有文化，我这就是半瓶子醋，还爱拽个词。”许大茂貌似佩服地说道。
“爱拽词不错，说明向往文化，但是要真学！学精，学透！”李副厂长用力地说道。
“厂长您教育的太对了！要不说人伴贤良品自高呢，跟着您这有文化的人在一起，就是进步快！”
许大茂说着话，就推开了饭店的门，把手一伸，做出了请的动作。
李副厂长昂然而进，嘴里说道：“小赵呢，他找的那个包间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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